格雷澤家族出售曼聯的理由之一,在他們的官方講述中,有些令人費解:“為了在全球范圍內,繼續擴張俱樂部的商業化運營”。
要細數格雷澤家族在曼聯的業績,“全球范圍內擴張俱樂部商業化運營”,或許是唯一上得了臺面的成就。可這也成了他們出售曼聯的理由。
因為他們還希望俱樂部在商業上繼續擴張、繼續增加俱樂部商業營收。只是他們知道,這樣的新一輪擴張,俱樂部必須要有大額度投入,擴張的成本并不低。
于是格雷澤兄弟們決定不玩了。
他們一點都不顧忌幾乎同一時段,美國芬威集團也決定出售利物浦俱樂部的決定。
這是英格蘭職業足球百余年歷史上最大的兩家俱樂部,不論從球迷基數、國際化市場影響力還是競技成績。英格蘭職業足球傳統三強,包括阿森納,目前都是美國資本控股。
在格雷澤兄弟和芬威集團看來,英格蘭職業足球俱樂部的快速增長,到了一個瓶頸期。未來增長仍然可期,但必須要有新的資本投入。
而這兩家的美國老板,顯然對繼續持有和投入,失去了耐心。某種意義上,根據彭博社分析,芬威集團更早傳出有意出售俱樂部,或許也推動格雷澤兄弟下定了決心。
哪怕在同一時段出售,對售價多少會有些影響。
格雷澤家族在2005年,運用了資本杠桿完成對曼聯收購,7.9億英鎊,自身動用資金不到3億英鎊,卻將大量的拆解成本施加到俱樂部身上,這是一開始曼聯球迷就對格雷澤不滿的原因之一。持有俱樂部17年,他們對俱樂部進行大幅度商業化調整,財源廣進,各種層級的贊助商供應商數以百計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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例如在遠東市場,連“曼聯官方面條合作伙伴”都有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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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博茨瓦納這樣經濟未必發達的國家,曼聯也能找到“官方電訊贊助商”。
在那個階段,芬威集團更是市場跟隨者,不過他們介入的時機把握得很好,正是在利物浦前美國兩大股東希克斯和吉列公開互咬之時,以俱樂部拯救者身份出現,完成收購。
英超俱樂部商業收入暫時飽和的現狀,是美國人下定出手決心的根本。曼聯從2016年以來,因為競技成績、也因為整體職業足球經濟環境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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收入沒有明顯增長。利物浦的收入飽和期來得稍晚,但在2018—19賽季之后,哪怕歐冠登頂、聯賽30年首度奪冠,疫情也讓利物浦整體商業擴張受限。
英超過去20年收入增長的主體,是媒體版權增長。2013—16賽季,以及2016—19賽季,連續兩段英超媒體版權合同,都有著70%的漲幅,但之后英國本土版權沒有增長,甚至有輕微下降。近幾年增長主要來自海外國際媒體版權市場。然而國際經濟環境不樂觀,中國這個美國之外英超最重要的版權收入來源,今非昨比。歐洲其他四大聯賽的媒體版權收入,疫情年代,都有著明顯下降。所以對未來幾年英超收入增長的勢頭,敏感的美國商人并不看好。
歐超聯賽,本是幾家美國資本控股俱樂部,和皇馬巴薩尤文這幾家傳統歐陸豪強,合計商量出來的新增長方案,但是在全歐洲遭到抵制后,美國老板們不得不放棄。此外想要讓英超豪門在媒體版權收入中,打破過往20家英超俱樂部相對平均分配的原則,切到更大一塊蛋糕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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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被英超其他俱樂部聯合否決。這兩個嘗試動作,打掉了美國人的擴張念頭。
芬威持有利物浦也超過了12年,和格雷澤相似,現在出售俱樂部,資本兌現,較當初收購成本翻個10倍,是完全可以做到的。
2022年上半年,被勒令緊急出售的切爾西俱樂部,最終以美國投資集團25億英鎊價格獲得,而且有意收購方在百家上下。這是對格雷澤兄弟和芬威集團的一種鼓舞。他們銷售壓力沒有那么大,銷售時間能更長。
切爾西收購案,也折射出資本市場仍然對英超俱樂部感興趣、對未來增長看好。尤其在美國市場,媒體版權收入的停滯只是暫時現象,美國投資人仍然相信,一旦透過新的傳播方式,例如英超賽事直播信號以視頻流媒體直播銷售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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英超俱樂部的收入還有暴漲可能。最有說服力的原因在于,英超豪門俱樂部的稀缺性。“只有這么幾家,都是不可替代、不可復制的,”英國體育投資專家丹尼爾·弗萊徹如是分析,“這些俱樂部都有可保障的長期收入,在其他行業里很難做到這一點。同時球迷的忠誠度,不是其他商業領域的所謂用戶忠誠度能相比的。球迷的對一個俱樂部的支持和忠誠,是能在家庭內世代相傳、擴散影響的。血脈相傳,這在現代商業世界里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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簡直難以想象。”
不過未來的收購者,必須要做好短期和中期投入的準備,因為曼聯和利物浦,在構建球隊、更新球場和訓練基地,以及增強商業化方面,都需要持續投入。畢竟如今的職業足球市場,他們對標的市場領先者,是曼城這樣,完全不以商業邏輯為運營準則的新玩家。
至于未來的收購者將來自何方?美國市場的新投資人可能性會更高,畢竟美國市場最看好英超的增長。中東財團也會是選項之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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