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年Aaron Judge瘋狂的全壘打秀,頻頻引起是否能打破高懸60年美聯紀錄的討論。回到1961年,Roger Maris打出61轟,也打破當時的單季全壘打紀錄,但那個球季,他備受壓力,甚至受到死亡威脅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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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為上至聯盟主席,下至球迷,沒有人希望他打破Babe Ruth的紀錄。Roger Maris出生於1934年9月10日,前幾天是他的88歲冥誕。他是克羅埃西亞跟塞爾維亞移民後代,高中時他跟許多職業球員一樣,是美足、棒球、籃球三棲選手。他保有一項高中美足紀錄:單場4次回攻達陣。不過全美高中協會並不承認這項紀錄,可能是因為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此事,但也可以從這件事看出他的運動天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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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實他高中畢業後,有大學願意給他美式足球獎學金,但他選擇跟印地安人簽約,進入小聯盟。在小聯盟他鬼神難擋,每到新的層級都繳出屠殺級的成績。很快地,他在1957年獲得升上大聯盟的機會。雖然後來結算成績僅有.235/.344/.405、14轟,不過那年印地安人整體攻擊能力乏善可陳,作為菜鳥這也是不錯的成績了。Maris是右邊數來第二位隔年季中,他跟隊友Dick Tomanek、Preston Ward一起被換到堪薩斯運動家(現奧克蘭運動家),運動家則送出Vic Power跟Woodie Held。這筆交易現再回頭看,運動家全盤皆輸。運動家送出的兩位都正值當打之年,後來在印地安人貢獻良多,得到的三位則是都在1959年後就離開運動家。不過當時運動家老闆只有一個目標「省錢」,拿到的三個人中,只有一個人有未來性,當然就是Maris,1959年季後他又被打包送到洋基。當時運動家送了不少人到洋基,甚至被笑稱為「洋基的大聯盟農場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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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1960年,時年25歲的Maris球技完全成熟,徹底展現自己的長打爆發力。該年他打出39轟,僅以一支之差屈居隊友Mickey Mantle之後,並貢獻112分打點成為打點王。該季他在票選中獲得225分,險勝Mantle 3分,首度奪下年度MVP。這也是他生涯第一次打進世界大賽,當時因為隊數少,沒有現在這麼多輪季後賽,賽制是兩聯盟第一名直接打世界大賽。洋基正值盛世,1949-1964年只有兩年缺席,還曾創下空前絕後的世界大賽五連霸。不過那年他們遇上海盜,血戰七場之後落敗。1961年球季開始,洋基主力幾乎沒有任何變動,甚至都正值盛年,他們也被認為可以輕鬆連霸美聯。不過,當時沒有人想到,會迎來一場驚天動地的全壘打追逐戰。 圖源:Unknown author, Public domain, via Wikimedia Commons 有趣的是,就像龜兔賽跑的故事,一開始Mantle的進度其實遠超過Maris。四月兩人一樣全勤,Maris成績只有.204/.328/.286、1轟,Mantle則是.327/.419/.789、7轟。如果那時候你說Maris接下來五個月會打出60轟,我想就算洋基球迷也不會相信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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進入五月之後,Maris手感快速加溫,單月敲出11轟。Mantle也不遑多讓,一樣是單月7轟。不過跟Babe Ruth 1927年的速度相較,還是稍慢了一些。但到了六月底,Maris打出27轟,Mantle則是25轟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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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abe Ruth當年也是25轟。所有人都知道,他們正在朝打破紀錄的目標邁進。後來,Maris成為第一個在明星賽前打出30轟的人,Mantle則是29轟。但大部分人都還是支持Mantle,媒體寫道,Maris不是洋基之子,Maris沒資格打破紀錄等等。雖然兩人都是洋基主力,人氣自然不能等而視之。說來諷刺,Mantle在主場也曾被噓過,理由是「未達球迷期望」,回首觀之,如此成績還要被說達不到期望實在好笑。但當大家發現Maris比Mantle更有機會打破記錄時,球迷開始噓Maris,為Mantle加油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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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為Maris不是「純血」。甚至有謠言認為,季前總教練更換兩人打序,Maris打第三棒,Mantle打第四棒,讓Maris獲得更多打擊機會,因為投手不想對上Mantle,就會選擇對決Maris。這論點顯然站不住腳,因為後來結算,Maris的保送率比1960年還高了一些,而且,有哪個投手會寧願對決Maris而閃過Mantle呢?至於他們本人,兩人當時的隊友Bill Skowron說,他們是非常親密的朋友,那一年他們兩個還是室友。Maris主動提出,希望Mantle跟他一起住,因為怕Mantle「多采多姿」的私生活,會影響他場上的表現,Mantle甚至在Maris的葬禮上為他抬棺。可見場上場下的流言,並未影響到他們的友誼。 圖源:美聯社 隨著時間過去,Maris也離紀錄越來越近,但壓力也如影隨形。到了8月底,Maris跟紀錄只差了9轟,但是威脅接踵而來,他持續收到黑函,甚至有死亡威脅,讓洋基團隊不得不請專人維護他的安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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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Mantle在九月因為流感打針時,意外造成髖關節囊腫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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提前確定無緣挑戰紀錄。不過其實從六月以後,Maris就一直處於領先,就算Mantle健康無虞,大概依然會是Maris打破紀錄。最終,在10月1日,也就是例行賽最後一戰,面對死敵紅襪,早已確定美聯封王的洋基,有大約兩萬三千名球迷進入「魯斯之家」。許多人擠在右外野,只為了Maris破紀錄的最後機會,當然還有破紀錄全壘打球的5000美金懸賞。第一打席,Maris打出左外野飛球,雖深遠卻無功而返。第二打席出現在四局下,場上主投的依然是先發Tracy Stallard,沒有人想成為破紀錄的苦主。前兩球都是明顯偏差的壞球,場邊傳來陣陣噓聲,似乎到了那時,希望看Maris打破紀錄的人,已經遠超過希望Ruth保有紀錄的人了。第三球,Maris終於有機會揮棒。一打出去,又高又遠,紅襪右外野手Lou Clinton已經轉身背對全壘打牆,破紀錄的第61轟正式誕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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影片來源:MLB且慢,Ford Frick不同意。Ford Frick又是何許人也?他是時任大聯盟主席,也是Babe Ruth生前摯友,據說他曾在Ruth人生最後陪伴在病榻前。早在七月中旬,Maris有打破紀錄可能時,Frick就在記者會上表示:「任何人如果在154場內打破紀錄,會被視為創下新的紀錄,如果是在154場以後才能達成紀錄,年鑑上應該有特殊的註記。」 此人就是Frick 圖源:J. G. Taylor Spink, Public domain, via Wikimedia Commons 因為1961年美聯擴編,多了兩支新軍,也因此比賽場數從原本的154場變成162場。此言經《紐約每日新聞》記者Dick Young轉譯後,變成「任何未能在154場內打破紀錄者,應加上星號。」此語流傳甚廣,甚至連Maris本人都相信了。他在1980年出席明星賽時表示:「他們弄得好像我做錯了什麼,在年鑑上加上了一些東西。」不過,星號從不存在。直到90年代末期,大聯盟才有官方版的年鑑,所以當時Frick其實是試圖對非官方年鑑的出版者施壓。但現在唯一能找到的是有一本年鑑把兩個紀錄分開標示,註記Maris的紀錄是在162場比賽時完成的,可其實Maris的60轟,只花了他684個打席,Ruth用了689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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甚至連Frick晚年出版的自傳裡都表示:「沒有任何官方的年鑑,曾在Maris的紀錄旁打上星號。」但諷刺的是,這個從未存在的星號,卻不停困擾著Maris。除了1991年,時任聯盟主席Fay Vincent還曾表示要「拿掉星號」外,Maris本人也說過:「我時常會想如果我沒打出61轟,我的棒球生涯會如何,從那之後一切都不再有趣,如果我能得到公平的機會該有多好。」然後呢?那一年後來,洋基以4勝1敗拿下世界大賽冠軍。而在季後的MVP票選中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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Maris再度以4分之差險勝Mantle,蟬聯年度MVP。但以今日角度觀之,Mantle除了全壘打跟打點小輸Maris外,其他部分都明顯優於隊友,他的10.4 bWAR也是該年全大聯盟第一。但是,兩人的人生之後卻天差地遠。Mantle繼續當紐約之子,最後累積536支全壘打,輕鬆入選名人堂,至今仍保有左右開弓打者生涯最多轟紀錄。而Maris卻因傷快速下滑,最後年僅33歲就宣布退休,生涯數據都離名人堂甚遠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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甚至在1985年就因為癌癥過世,年僅51歲。但他的9號掛在洋基紀念碑公園,跟Ruth、Mantle、Gehrig等傳奇並列,對Maris來說,或許這已經足夠。而直到1998年,他的紀錄才被Sosa跟McGwire雙雙打破,不過所有曾超過61轟的人,都跟禁藥有關聯。現在有許多人,反而認為Maris的紀錄才是最純淨的,應被視作大聯盟單季全壘打紀錄。至完稿時,Aaron Judge已打出55轟,洋基還剩21場比賽。如果剩下比賽全勤,推估Judge有機會達成63轟,這會打破Maris的美聯紀錄,也將會是美聯第二位打出單季60轟的選手,我們拭目以待。延伸閱讀:Jon Lester宣布退休:不死鳥故事終成傳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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